
鏡
「……這是前幾天委託人那邊送過來的謝禮。」隱刀扯掉厚重的布料、在那之下是一面比人還要高出去不少的寬大鏡子,「……看起來很好。能拜託你找人把它拿到長州府去嗎?長屋裡實在是不太適合放這種……」
鏡子的四周雕著精細的花紋、其中倒映出的景象也清晰明亮,估計是西洋人的什麼高級工藝、價格應該也得比普通的鏡子貴上不少。然而高杉對眼前這精美的禮物沒什麼興趣,他對著鏡子裡她的倒影揚起了眉,「……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一聲不吭消失掉幾週的戀人、找我過來就只為了把這面鏡子搬走?」
「不、也不是……」不善言辭的她努力在腦袋裡找著合適的形容詞,「我出發做委託之前想要告訴你、但是……」
「但是什麼?」
「我去了長州府、但你沒有在。……走得很著急、就……」
就忘記了。
怎麼想都是個不太合適的回答,她撓了撓頭,「……抱歉。總之、作為補償、你想讓我做點什麼都……」他臉上那總是讓她捉摸不透的笑容讓她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都可以。」
➖
「高、高杉……?你這是要……」
「你說了做什麼都可以吧?只是蒙上了眼睛而已。」
她的背靠進他的懷,雖然僅是初春、不過她穿得單薄,隔著著物也能感覺到從他那雙手上傳過來的熱度。
「……高、杉……?」
從領口、手臂、腰腹到雙腿和腳腕,耳邊溫熱的吐息蓋不住他手掌滑過布料的聲音,如果不太注意就會一下貪戀起那股貼住背後的溫熱。連日的分別讓她在這普通的親密舉動下也開始胡思亂想,被遮擋的視覺增添了幾分不太應該的期待。
「……高、高杉……!現在還是……還是……」
「……還是什麼?」
那隻總是按著弦的手侵入她的領口、指尖的繭回應期許摩擦起了她早已挺立的乳尖,她不由自主地挺起胸前,「……還是……白天……」
不用粗暴的大肆揉捏、只需要力道精準的輕微刺激就可以喚醒她深藏體內的渴望再度被帶往極樂的心。鏡子裡被玩弄著胸前的她下意識地磨蹭起雙腿,「……會被……聽見……」
可是身體好熱、想被觸摸到的地方越來越多,膨脹起來的渴望已經沒辦法靠胸前的酥麻感來緩解,下著被濡濕一片、理智就快要阻止不住想要扭動起來去取悅那頂在後腰的硬物的身體。他輕咬著她的耳垂、手上的動作還是沒停,「這麼多天……你有想過我嗎?」
「……我……當然有……」
「那你想我的時候……都會怎麼做?」
胸前的那一點小小的快樂消失了。他掀起她著物的下擺,「來吧、做給我看看?」
她沒有反抗、他也知道她不會反抗,已經嚐過了那種滋味的身體只會產生抑制不住的渴望。她解開自己的下著、入口處已經是濕答答的一片,鏡中的她衣著散亂,胸前的雪白一半都暴露在外,此刻正恬不知恥地在戀人的懷裡旁若無人地安慰著自己的身體。大概是遮住雙眼讓她更放得開了一些,她用食指來回搓弄著自己的花蕾、穴口也從合攏的縫隙變成了一個看上去可以容納她自己小指的小洞。
「……不插進去嗎?」
「……你說過……沒有你同意的時候……不可以……那樣……做……」
「……現在又想起來要聽我的話了?看來對你這樣的刀……只有教育一下才能讓你好好記住該怎麼做。」
「……不、我、……我……嗚……」
「快要去了嗎?……很想去吧?」
「……高杉……高杉……嗚……嗚……!」
雙手手腕被大力抓到了一旁、即將讓身體得到一點釋放的動作就這樣被強行中斷,對不服從管教的刀的「教育」從蒙上眼睛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她扭動著腰、胡亂叫著他的名字,就連眼淚也擠出來了幾滴,而那副樣子只會讓他覺得她更加可愛罷了。卸下武器之後、在那布料和各種道具之下的是一具想被使用、想被支配、想被主人打造得更好的身體,……就像一把真正的刀。偶爾回想起來還是會覺得有趣,當初在中華街她用刀指著敗倒在她刀下的他時、有沒有預想到幾年之後她與他單獨相處時居然會是這個樣子?她跪趴在他面前,笨拙地用臀部磨蹭著他的胯間,就算是遊女也不會擺出這種彷彿小動物求歡一樣的姿態。輕輕撫過她腰背中間的那道窩,旁邊的疤痕是刀面上的華美刃紋,他解開腰帶、插入的過程沒有一絲阻礙。
「……畢竟現在是白天,可不能玩得太過火、是吧?」
無論是收回之前的話還是開口求饒都已經來不及,只有那麼一點、只給她那麼一點點,就算她想靠自己的動作來讓他進入得更深也只會被他無情躲開。快樂和痛苦總是一體兩面,前端沾滿的潤滑液體是她不斷溢出卻不會被滿足的慾望。為了我開始發抖吧?為了我開始悲鳴吧?用那具已經被我留下烙印的身體祈求我的憐憫吧?或許我會大發慈悲、在那只有我才能進出的通道裡讓你的身體快樂起來。被他帶出來的愛液滴答滴答弄髒地板,努力支撐起腰腹的膝蓋已經紅成一片,明明已經把身體連在了一起、小腹卻思念他思念到隱隱作痛。
「……求、求你……高杉……求你……到、裡面……」
要怪就怪你太過可愛、太過有趣,要怪就怪你鋒芒劍刃的背面未經打磨充滿弱點,或許也應該怪怪我、怪我迷上了你那張被欺負時帶著潮紅與痴態的臉。突然的猛烈撞入幾乎把她的理智一同趕去,被奪去的視覺迫使她把全部的感官集中在正被他侵入的裡面,溝壑摩擦皺摺向頭腦傳遞喜悅,抑制不住的叫聲讓院子裡的貓兒都嫌棄地躲到了一邊。
「……不、行……高杉……高、杉……我、我要……」
「……浪人小姐?你在嗎?」
……什麼……?
……偏偏這個時候……?
她全身的肌肉都繃緊,現在要怎麼辦?要回答嗎?要停下嗎?他看著鏡中的她如受驚的小貓一樣僵住身體一動也不動,可他放緩的下來的速度並非出自於善意或配合,他俯下身貼到她耳邊,「……可要好好忍住、不然就會被看得一清二楚了。」
「……什、什麼……?」
他抬起她的左腿、敲門聲和肉體撞擊帶出的水聲交匯成了相同的節奏,遊郭的常客之中流傳著這種姿勢可以讓女郎的最深處也體會到被佔滿的快樂。她身體發抖、裡面的皺摺蠕動著如吮吸一般將他緊緊包裹,越是想忍耐就越是貼近快樂的極限,從小被訓練出的敏銳聽覺捕捉到門外來客已經將手搭在門把上的輕微響動。……如果現在拉門被拉開的話會怎樣?如果這光天化日之下的淫行被仰慕她的町人發現會如何?她咬住手背,臉上糊成一片的已經不知道是淚水還是口水,可是就要……就要……
「……不在嗎?……但房間裡好像有什麼聲音……還是算了吧。」
溫熱的液體順著大腿流下,腦中嗡嗡作響似有蟲鳴、四肢酸軟像是筋都被抽去,努力被封存住的聲音把快感延長放大。她大口喘著氣、上半身貼在地上軟趴趴地化成了一灘。
「……他們走了。」他放下她的腿,「……弄髒了好大一片啊。」
「……嗚……」
被他摟進懷裡、皮膚上傳來的寂寞終於得到了緩解,他吻過她的耳垂、在她頸上留下代表愛刀被使用過的痕跡,舌尖掠過她沾滿污濁的大腿他也不介意。最好的部分要留到最後來品嚐,他揉捏起她左側的乳尖、接著把另一側含進了嘴裡。
「……不、行了……我……不行……嗚……」
「這就不行了?……讓主人盡興、也是刀的職責吧?」
不是一切結束後的溫柔愛撫、而是為了馬上要繼續下去的交歡進行的鋪墊。單方面的惡趣味早已經超越了原本的所謂教育,還是說一開始他就只是想宣洩她總是把別人的委託優先於他的不滿?她連動也沒有力氣動、癱軟在他懷裡小聲在心裡哀求著不要再繼續,從小被灌輸的一切以任務優先的思維方式讓她無法把這些話說出口。被需要有那麼重要嗎?她理解不了搭檔曾經留下的話語,只是現在每當被這個和自己結下比翼之契的男人過度索求時她都由衷地感到幸福與安心。他堵住她的唇、享受著她的柔軟與溫暖,而夾雜在中間的這些溫柔舉動只會把她的腦子攪得更亂。
「……這樣你可以輕鬆一些。」
「……嗚……?」
被遮住的眼前還是一片漆黑,可她想都不敢想此刻自己看起來會是怎樣。他用手臂架住她的雙腿把她抱了起來,平日裡瀟灑仗義的女浪人此刻在鏡中竟像個還沒學會如何解手的嬰孩。他微微弓起腰、找準位置後毫無猶豫地自下而上連根沒入她體內,而她就連不行的第一個音節都還沒來得及發出來。極樂和地獄只有一線之隔,腦袋裡再也容納不下的快感拉著她瘋狂下墜,這就是他會帶她去的地方、能讓她快樂到開始恐懼會這樣被淹沒直至死去的所在,直到被他全都填滿為止、直到那雙腿再也無法支撐起身體為止。
「……晉……作……」
身體裡被不斷頂入的壓迫感讓她意識渙散、輕聲叫出的他的名字加上了她平時覺得害羞不願道出口的親密感,完全喪失主權的身體除了不斷地分泌出愛液以外什麼都做不到。他看著鏡子裡已經沉溺在愛慾裡的女人和在她腦後已經有些鬆掉的布條,他突然想把這份本是他獨享的風景分享給她一起看,就像作者也該品讀一下自己鮮明的修辭、畫家也應欣賞自己搭配出的斑斕色彩,照片中的主角看見自己的臉被留存下來的那一刻是不是也會由衷地感嘆起自己的美貌來?他下意識地開始加速、她喉嚨裡發出的聲音已經不知是呻吟還是哭喊,他咬住遮擋她視線的布條的一頭輕輕向旁邊一拽——
「……晉、作……嗚、嗚……?」
鏡子裡的女人一副無恥的姿態、分開的雙腿和上下搖動的胸前雪白像是從春畫裡走出來的一般,凌亂的黑髮被淚水和汗水黏在臉頰和脖頸、可她臉上的表情分別就是正沈醉於歡愛。
……這是……我……?
本想閉眼逃離、她的視線卻突然被什麼吸引無法離開,雖然已經見過好多次了、但在這個角度……。她盯著鏡中暴露在外的本應是她最隱密的私處,此刻已經完全淪為了用來享樂的器官。
……居然……能容納下……那麼大的……
也許是即將滿溢而出的快樂模糊了被入侵時的不適感、也許她努力壓抑之下的天性就是如此淫亂,那根看起來無論是長度還是粗度都有點恐怖的硬物進出身體時她心中卻只有被塞滿的滿足感。兩人混雜在一起的黏稠體液因為不斷抽送已經化為白沫,她抽泣著、放棄理智也放棄了一切,她會跟隨著他、和他一起到達沒有鴉聲的彼岸。
「……晉、作……給我……我們……一起……?」
「……好。」
若是請求的話不會那樣純真地笑起來,惡作劇後胸中翻湧起來的是對她這些日子來的想念和不會說出口的粘膩的愛,快抑制不住的想讓她受孕的慾望也只不過是妄求拴住她的獨佔欲在作怪。……越是想她的事就越是會變得奇怪,她歪過頭、嘴唇正好對著他的嘴唇,那乾脆停止思考、讓舌頭纏繞在一起的那股短暫的缺氧和快感填滿腦子裡的每一塊。
➖
……身體還是……痛……
隱刀裹著松葉圖樣的羽織坐在店裡揉著腦袋,在那一通……之後、她一覺迷糊到了太陽下山。而此事的罪魁禍首只是坐在長屋裡彈著輕快的小曲兒、說著什麼她醒來的時間剛好、接著就把連一件乾淨衣服都沒剩的她用自己的外衣包裹了起來推出了大門。至於怎麼到達的店內她也不願回想,只不過被他背在背上倒是還……挺有趣的。
「……兩位久等了!請用。」
……好漂亮的盒子、是鰻魚飯嗎?她掀起盒蓋看了看,充滿油脂的鰻魚和米飯的香氣從裡面鑽了出來。她看著旁邊蓋著蓋子的小湯碗,這個不會是……
「那是特意為你訂的、多吃點吧?正好能補充些體力。」
……鰻、鰻魚肝湯——!她最喜歡吃這個了,只不過總是要預約、她總是趕不上。她蓋上蓋子放下湯碗,「……特意為我……?」
「我早就知道你會在今天回來。」他把他那份鰻魚肝湯推到她面前,「我一直都有讓奇兵隊的傢伙們留意你你的去向。……畢竟你也不怎麼省心、是吧?」
她撇了撇嘴、喝起了自己的那份湯,鰻魚肝入口即化、只剩下醇厚的香氣回散在口中。她悶頭吃了一會飯,不知道為什麼、但她覺得高杉有些時候會把她當成笨蛋。……不過該改正的地方還是該改正,她深吸了一口氣,「……所以……我最近都……沒什麼委託了。再出遠門大概是大下週……」
「能休息一下倒是不錯。」
她偷瞄了他好幾眼、不過後者好像沒什麼反應,她清了清嗓子、接著說了下去,「……所以、那面鏡子的話你打算什麼時候……」
「那個啊。最近應該都不會去搬它了。」
「……大家都很忙找不到人嗎?那我可以……」
「那倒不是。」他放下筷子,「難得這週你都會乖乖在家、如果搬走豈不是太可惜了嗎?」
「……嗯?……嗯……」
她裝作聽懂了的樣子胡亂應了兩聲。
幾天後高杉帶著一臉笑容再度出現在長屋時、她終於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不過最後這面鏡子還是被搬去了更合適的地方,只是每當他們沒日沒夜地做起一些大人的事情的時候、她偶爾也會有一點點懷念鏡框上的那些精美雕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