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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望

 

· 姐刀,小槿醬,27歲社會人,出於這樣那樣的原因目前和龍馬一起工作(,愛吃甜,家裡貓狗雙全,前世記憶似乎偶爾能想起來一點點

· 原搭檔弟刀,小佑醬(,25歲歸國子女,在姐家絕讚借宿(賴著不走)中,作為代價要負責遛狗,前世記憶有

· 高杉,24歲社會人(?,和姐刀工作上有點來往,龍馬牽線認識的。和姐絕讚曖昧中,前世記憶有

· 就出現了一小下的大家的好朋友龍馬,27歲社會人,姐畢業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前世記憶不明)

 

「要到我家來?也不是不行啦……」

 

她歪過頭、手抓著包包的背帶,看起來有點為難。倒不是因為什麼別的、只是因為現在家裡有隻很麻煩的大型生物,如果帶人回家估計要被沒完沒了地念叨。槿握拳抵在嘴邊,擺了個思考的姿勢。高杉肯來自己家裡玩倒是很讓她高興、但這段時間要不還是先算了……正猶豫著要不要找個什麼藉口、但高杉裝作不經意地晃了晃手裡的袋子。

 

「沒關係、如果很麻煩的話就算了吧。就是可惜這蛋糕……」

 

槿的表情變得認真了起來。

 

「……我不小心買多了一個。雖然給了冰袋、但帶回我家的話估計就要化掉了。」

「……欸?你買了……MERCER bis嗎?那個戚風蛋糕……?」

 

他特意給袋子舉到一個能讓她看見上面印著的店名的角度,不過是她的話應該聽見蛋糕和冰袋兩個詞就能大概猜到。換作是以前、她的長屋自己想去就去,現在倒是搞得麻煩。可她那張呆呆的圓臉、和看見甜食就走不動路的樣子一點都沒變。

 

「……那、那那那,你不對小貓小狗什麼的過敏吧?」

「我不過敏。……既然你這麼問、那我可就當作你同意了。現在就出發吧?」

 

……也沒有很麻煩。雖然她會同意都在高杉意料之中,但是這也太容易上鉤了,簡直是需要重回小學溫習基本防範意識的程度。槿看了看手機、現在這個時間麻煩生物應該不在家!如果就待那麼一小會、應該沒問題的吧?……是不是還是提前打聲招呼比較好?

……可是比起這個、他到底買了什麼味道的蛋糕?高杉好像蠻喜歡綠色、搞不好買的是抹茶……可惡、如果是高杉帶的蛋糕,就算是苦苦的抹茶也能吃得下去!……可送女孩子草莓蛋糕才比較中規中矩吧?但是他們家的草莓味又有點太酸了……奧利奧夾心的話拍出來沒那麼好看、可可的話又有點太苦……不行、果然還是要吃焦——

 

……欸?

門居然沒鎖。

 

「姐、你回——」

 

看見家裡那個不好好穿衣服又賴著不走的麻煩生物的臉、槿瞬間關上了門。

 

 

……氣氛也太怪了。

 

槿和高杉並排坐在沙發上,剛被她按進屋換衣服的人形麻煩生物套上了上衣、不情不願地進了廚房倒水。聽見有人走進廚房的聲音,原本在客廳角落趴著的金黃色秋田犬啪噠啪噠地小跑著跟了過去。槿有點後悔,原本是想著要給雙方都提前打個招呼,結果腦袋裡一直想著蛋糕、一直到開了門才想起來……不過那蛋糕到底……不、現在真的不能再繼續想這個了。

 

「呃……所以那個,他是我弟弟、叫他佑就行了……他最近從美國放假回來、會在我這住上一小段。」

 

……好尷尬。已經說了多少次叫他洗完澡之後穿上上衣!等高杉走了之後非揍他一頓不可。況且一般這個時候、他也不會在家……能撞上也真是倒霉。她有點緊張地瞄了旁邊的高杉一眼,儘管兩個人目前還算不上是戀人、但她也不想被當成在家裡窩藏裸男的怪癖女。

高杉沒說什麼,他輕輕拍了拍槿的肩。他當然知道那是她弟弟、估計這一世他們倆也是同父異母吧?那張給所有人添了那麼多麻煩的臉他可忘不掉。只是他確實沒想到以前這對姐弟鬧成那個樣子、現在卻能好好地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屋裡的小貓跳上沙發、喵了一聲之後擠在了他們倆中間。

 

「……給。」

 

被沙發上的兩人在心裡嘀咕的主役遞過來兩個杯子。杯子涼涼的、加上那烘焙過的味道應該是冷泡的靜岡焙茶。他打開電視櫃旁邊的一個小盒子、給圍在他腿邊搖著尾巴亂轉的秋田犬塞了一嘴零食。他瞥了一眼高杉、又看了看他們倆中間被貓佔領的位置,接著走到自己姐姐旁邊坐了下來。

 

「……又給小金餵肉乾?我出門前不是才給過……」

「姐要吃蛋糕吧?不然一會她會撲過來的。」

 

……想得倒是挺周到的、特意準備靜岡茶也是因為看見了那甜品袋子吧?等會可以少打他兩拳……

 

「……差點忘了、這位是高杉,之前應該跟你提過。算是工作上有點交集的朋友……來著。」

「喔。」

 

超冷淡的。

槿嘆了口氣,「抱歉啊、我弟弟就這個德性……」

「沒事。比起這個、還是先吃蛋糕吧?」

「……也是喔!」

 

好像聽起來有點太興奮了。……算了、不管自己再做什麼、對於這個尷尬的情境來說都無濟於事。槿乾脆從沙發上滑了下去,在茶几上吃東西的話、她還是更習慣坐在地毯上。從紙袋裡掏出蛋糕盒子、把上面附送的叉子拿開後,她又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拆開。……就要到謎底揭曉的時刻了!

 

是、是焦糖味的!真不愧是高杉啊——!

 

她盯著灑在焦糖上邊的杏仁碎、腦袋裡思索著三個人的話要怎麼分才比較好。像是看出了她心裡在想著什麼似的、高杉給袋子裡另外一盒蛋糕也拿了出來,「你喜歡的話就吃那一整個吧?反正還有一個,兩個人分一個的話也比較好分。」

槿有點猶豫,「可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沒關係。」高杉對她笑了笑,「本來就是買給你的、你想吃多少都行。」

「……咳。」

 

坐在一旁滑著手機待機的佑突然發出一聲巨大的咳嗽聲。槿回頭望向他,「你、你沒事吧……?」

「……我沒事。」

 

他起身到廚房,被叫作小金的秋田犬立刻豎起了耳朵、嘴裡還咬著剛剛的肉乾。佑給自己倒了杯茶、手上還多了個小紙袋,「我也給你買了點東西,姐。」

 

……PATISSERIE TEN的香草泡芙!?這、這下搞得都不太好意思揍他了……槿雙手捧著小紙袋、看起來快融化在地毯上了。這要怎麼辦、接下來先吃哪個好?她看了看袋子裡的泡芙、又看了看茶几上的焦糖小蛋糕,不行、哪個都想吃,但兩個都吃的話是不是又有點太多了?確實是非常小的事、可她看起來相當苦惱。

 

「姐先吃泡芙吧?等下還要吃晚飯、先吃小一點的甜點墊墊肚子。」

「不先吃蛋糕嗎?泡芙可以放冷藏、蛋糕不趕快吃就不好吃了吧?」

「我……那個……欸。」

 

這兩個人這麼懂、懂到講出來的完全是她糾結的點,可是這樣一點參考性也沒有!高杉決定先下手為強、直接一把給她手裡的泡芙袋子抽走,「還是先吃蛋糕吧?正好我們陪你一起吃。」

「是……也是喔。」

 

是錯覺嗎?怎麼感覺這兩個人剛見面沒多久、對彼此的怨氣就這麼大?佑皺起眉,白了高杉一眼,靠在沙發背上不耐煩地舉起手。像提前商量好了似的、高杉給那裝著泡芙的小紙袋又塞回了佑舉起來的手裡。……好像又挺默契的?他站起來拎著紙袋、那臉上的表情感覺比平時還要不爽幾分,「……那我先幫你給它放在冰箱裡吧。」

「辛、辛苦你了……!你也趕緊回來坐吧、今天真是怪折騰你的……」

 

 

不得不說高杉這個人選東西還是比較有品味。

在嚐了一口他帶來的蛋糕之後、佑發自內心地讚許到。沒想到他還買了個可可味的蛋糕,蛋糕本身的甜味被灑在上面的可可粉的苦中和的恰到好處。……是怎麼說的來著?就是那種「大人的味道」。槿已經飛速解決掉了她面前的焦糖小蛋糕。她滿臉幸福地揉著過來一起擠在地毯上的秋田犬的臉、不知道為什麼頭上還頂著一隻貓。看她這個樣子、沙發上的兩人覺得這大人的味道對她來說還是有點太遙遠了。

 

「啊、剛剛吃得太快忘了拍照……」

 

槿小聲嘟囔著、停下了手上對著秋田犬的臉捏來捏去的動作,後者甩了甩腦袋、然後又趴了下去。她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弟弟、接著伸手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

 

「不行。吃完晚飯再吃泡芙。」

「欸——!我可是你姐……」

「偶爾讓讓她也沒什麼不好吧?」

「……你給我閉嘴。」

「啊、有電話……」槿舉起手機、頭頂的小貓因為她的動作一下子蹦回了沙發上,「……我去房間接一下電話喔!你們兩個……嗯。」

 

本來想說要好好相處、但怎麼想怎麼覺得怪。槿隱隱約約地有點不安,……不、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應該沒問題的吧?她進了房間關上門、留兩個男人在沙發上獨自尷尬。

 

 

「終於只剩下我們兩個了。」高杉翹起腿、扭頭看向坐在另一側的男人,「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啊。」

「……你果然也記得?」佑本想看他一眼、但手上忙著攔住想要往剩下的蛋糕上撲的秋田犬,「……不行、不能吃這個。……去玩玩具吧?好不好?」

 

這人對著狗怎麼比對著人還要話多。

 

「當然記得了。自己戀人的搭檔怎麼會不記得?尤其是專門研修怎樣給別人添麻煩的隱刀,要不也挺有記憶點的吧?」

「……肺病患者嘴裡果然吐不出來什麼好話。還是使勁咳嗽的時候聽著順耳一點。」

「原本以為你轉生之後能有點長進、結果還是只知道賴在姐姐家不走啊?」

「怎麼、看別人每天晚上和她睡一起嫉妒了嗎?你們現在還沒有到那一步吧?連她換衣服也看不見吧?」

 

雖然沒過十分鐘就會被睡相不良的槿踢下床,而且這一世的佑也沒見過她換衣服,不過後邊的這部分高杉沒必要知道。

 

「……你啊。」高杉臉色一沉、伸手按在佑的肩上,「別覺得和她有血緣關係就得意忘形吧?明治維新後就禁止三代親通婚了。你不知道是因為你沒活到嗎?」

佑拿開他的手、秋田犬順勢撲進了他懷裡,「起碼我有這個家的鑰匙。不像某些人還需要特意破費去網紅店排一下午蛋糕吧?……呃。」他推開懷裡秋田犬的頭,「……別在這個時候舔我啊、小金……」

「排隊買泡芙也高級不到哪裡去吧?」沙發上的小貓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擠進了高杉懷裡,被撓著下巴的小貓發出一陣陣咕嚕咕嚕聲。儘管兩邊都在放狠話、但手上該摸貓摸貓、該揉狗揉狗,一點都不耽誤。

「我這是出門順便給姐帶點吃的、你才完全是目的不純吧?甜品誘拐犯。」

「你有意見可以給剛吃的蛋糕吐出來。另外變態姐控差不多也收斂收斂吧?這樣下去你姐會被你搞到沒朋友的。在法治社會可不能把和她因緣深的人全砍了吧?」

「……你這個……倒是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姐不放?是因為法治社會沒游郭可去了嗎?這個年代彈三味線騙不到女人了嗎?」

「哦……想不到你倒也挺能說會道的。」高杉突然停住、像是實在看不下去了似的,「……你能不能先趕緊把你的蛋糕吃完、小金快忍不住了。……那裡面可能有巧克力、你注意一點。」

 

果然小貓小狗才是引領和平的關鍵。

 

「喔……抱歉。……你要給小金喂零食嗎?或者給芝麻喂貓條?」

 

……原來那隻小貓叫芝麻。不過某種意義上小金也是佑自己家的狗、完全不知道他幹嘛要道歉。

 

高杉朝著槿房間的方向看了看,「她不是說不應該再喂了嗎?」

「……小金太饞的話我偶爾會多喂一點……當然是在姐看不見的時候。」

「但你姐在晚飯之前多吃一個泡芙就不行?」

「那不一樣。……嗯、不一樣。」

 

至於到底不一樣在哪裡、那應該只有佑自己知道了。

 

 

「你們兩個……欸?」

「嗯?」

「怎麼了?」

 

槿從房間的走廊探出頭、眼前居然是一副出乎意料的和諧景象。這兩個剛剛還有點劍拔弩張的男人居然一起蹲在地上……給小貓喂貓條?小金乖乖地趴在旁邊咬著玩具、尾巴也一直在搖晃。……看到這一幕的槿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感動、總好像在什麼時候……許過這種願望?她回過神,「喔、就是那個……你們晚上決定要吃點什麼了嗎?我可能要出去、不過現在還不確定到底……」

 

「跟誰?」

「和誰啊?」

 

……關注點倒是出奇的一致。

 

「龍馬啦!你們要是沒計畫的話、應該也可以一起——」

「我沒計畫。」

「我也沒有。」

 

……好像哪裡有點怪怪的。這兩個人太積極了吧?她撓撓頭,「那、那好!那我去告訴龍馬一聲。估計會吃烤肉什麼的……」

 

兩人目送她進了屋子、一直到聽見她關上房門的聲音才鬆了口氣。俗話說得好、有共同的敵人那就是朋友。一百多年以前薩摩和長州因為要抵抗幕府軍結成薩長聯盟、現在客廳裡的這兩人在聽見她差點和那個男人單獨出去後也決定可以先把剛剛的拌嘴停下。作為朋友來講、龍馬確實是個靠譜又善良的人,但站在另一個角度……怎麼看都是情敵的頭號人選。感覺有點累了、佑坐到地毯上,「……你和龍馬挺熟的吧?……他記得嗎?」

「……不好說。這種事也不太好開口問。」高杉把手裡已經被舔得什麼都不剩的貓條包裝丟進垃圾桶,「我倒是一直努力撮合他跟阿龍……一百多年前成功過一次、這次應該也能成功吧?」

 

……這話的前後邏輯到底在哪。

 

「……我見過他幾次。感覺不出來他到底記不記得……」佑低頭看著走到一邊舔起爪子的小貓,「……他倒是不記得我才好。畢竟之前……」

 

……畢竟之前差點給他殺了。雖然眼前的這位以前也被自己砍過。

 

「槿一點都不記得嗎?」高杉在他旁邊坐下,「我旁敲側擊地問過幾次、但沒什麼收穫。」

「……姐一點都不記得。」他轉頭看著高杉、兩個人在一起待了這麼長時間才第一次對視,「……不過對她來說、什麼都不記得才是好事吧?」

 

 

於是幾個人就稀裡糊塗的一起去吃烤肉了。

跟龍馬說好了直接到店裡見面、結果高杉和佑兩個人這一路上都沒消停。起因是出門的時候槿換了條裙子,她想著吃烤肉的話就穿的隨意點、換黑色連衣裙的話也不太會弄到身上。高杉覺得她穿裙子很是可愛、但佑只喜歡她像平時那樣穿牛仔褲。然後歸國子女佑的鬆弛派穿搭就引來了本地潮男高杉的一通冷嘲熱諷。在美國待了快十年的佑早已被美式街頭三件套牢牢焊死:不論風雪都是oversize帽衫短褲加拖鞋。說鬆弛是真的鬆弛、說土也是真的有點土。……但槿覺得佑套著個大帽衫倒是蠻可愛的,他本來就長得高、套上那衣服顯得他好大一隻。

聽見自己被姐姐說可愛、佑一下變得底氣十足,接著毫無素質地嘲起了高杉精心抓過的頭髮和那花裡胡哨的襯衫。

 

「……可高杉是很好看啊……但、但佑穿得也沒哪裡不好……?」

 

然後兩個人就無休無止的互相陰陽怪氣了下去,並決定一同看看疑似他們頭號情敵的龍馬到底會穿點什麼。這兩個人一路上想像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像是什麼某L某G那些奢牌啦、或者是什麼訂製的西裝啦。槿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兩個人有完沒完、明明就只是出門吃個烤肉。

 

「喂、你們來啦!」

 

結果人家就穿了最基礎的白T恤而已。不過槿臉上的表情倒很是糾結,她皺著臉、猶豫著心裡的話該講不該講。趁著龍馬去廁所的功夫、高杉實在忍不住問她是覺得龍馬穿白T看起來不好看嗎?

 

「不是、不是。」她搖搖頭,「穿白衣服吃烤肉……對肉一點都不尊重!」

 

佑本來在喝水、聽見她沒頭沒腦的這一句差點嗆到。高杉也忍不住在用手擋住笑的同時扭過頭。槿鼓起臉,「你們兩個不許笑了!」

 

接下來一起吃烤肉的過程倒是還好。佑在外人面前有點悶、尤其是在另外三個人明顯都互相更熟悉一些的情況下。聽著他們嘻嘻哈哈的他也沒怎麼插嘴、就一直默默地幫槿烤肉。牛肉的話要偏生一點、豬肉的話要配生菜和小辣椒圈,醬只要沾一面不要沾太多,雞肉的話隨便、火大一點點最好。可是在他發現高杉也知道自己姐姐喜歡怎麼吃東西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那個。」佑站起身,「我出去抽根煙。」

「我也去。」

 

「欸?高杉你也……」槿喝了點酒、臉看起來紅撲撲的,她抬頭看了看已經準備離席的兩人,「你們快點喔!好啦、龍馬你快點接著講……」

 

 

「……肺病患者還能抽煙?」

「還不是得感謝現代醫學。況且我也沒打算抽。」

「那你跟過來幹嘛?」

「你有話想說吧?」

 

佑靠在天台的欄杆上叼著煙、咬碎煙嘴裡的爆珠後用手擋著風點起火。他狠嘬了一口、然後吐出長長的一縷煙。高杉也靠著欄杆、兩個人的距離不遠也不近。眼前的東京夜景一片燈火通明,夜裡的風有點涼、那閃爍的霓虹燈牌也顯得稍微有點晃眼。

 

「在美國都抽不到這個。」佑看了看手裡夾著的煙,「……姐和你說過我的事嗎?不是這一世、是作為隱刀的那個時候。」

「她講過。……講過不少。」

「……應該是在我十幾歲的時候、有一天突然就全都記起來了。……雖然有些細節也不是很清楚。你也應該差不多吧?」

「嗯。」

「我當時很著急、我很想問姐有沒有記起來一樣的事……但我問不出口。」他抖了抖煙灰,「……我想著這次能好好陪陪她就好。還是和那時候一樣、姐在我到家裡之後就一直帶我,……我媽和爸對她也不怎麼好。我想著起碼能陪到她上大學,但是……」

「家裡沒讓她讀……是吧。」

「……我很對不起姐。那個時候和現在都是。」他拿出煙盒、從裡面又掏了兩根煙,「你真的不要嗎?」

高杉擺擺手,佑把其中一根煙叼在嘴上、另一根則是塞回了煙盒裡。

 

喀嚓。

 

他扣上手裡Zippo的蓋子,「當時我剛上高一。本來就要看著姐高中畢業,……結果我因為跟別校的不良打架弄斷了手,媽就要給我送到美國去。……挺諷刺的吧?和那個時候那麼像。」

 

佑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儘管外觀上看不出來什麼、但高杉剛剛在槿住處的時候就發現他的左手不太好用。他手裡的第二根煙也快燃盡,「……走得很倉促。最後連姐的成人禮也沒趕上。明明是我媽、結果到最後都在埋怨是姐沒給我教好。然後一去就是……十年。」

他把扔在地上的煙踩滅,「……真是的、我也不知道我和你說這些幹嘛。……可能是因為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也有那些記憶的人吧。……我抽完了、趕緊回去吧。」

 

「喂。」高杉轉過身看著他的背影,「……她每年都有去看你。……在那之後。」

 

佑的腳步停了下來。

 

「無論有什麼事、不管是什麼天氣……她都會去西方寺看你。……她一直都很後悔沒能救下你。」

 

他沈默了一會、接著側過頭,「……姐她……過得開心嗎?」

 

「……當然了。」高杉臉上掛上了和平時一樣的笑,「她身邊可是有我在啊。」

 

 

「那幾天後見囉、龍馬~」

 

喝了酒的槿聽起來心情相當好,龍馬好像也喝了不少、他們倆對著彼此用力的揮了揮手。她轉過身、抓起高杉和佑的手,「好啦、反正我們順路、一起往回走吧?」

她一路上蹦蹦跳跳、鞋子的低跟被她跺得喀噠喀噠響。甩開兩個男人的手、她用力地向前表演了個跳遠。「你小心點」這四個字同時從高杉和佑嘴裡脫口而出,他們對視了一下、接著一同無奈地笑了笑。

 

「嘿嘿。」站在他們倆前邊回過頭、她長長的黑髮被夜間的風吹得有點亂,「願望實現了喔。」

「……什麼願望?」

「……嗯?」

「就是、那個……」她抬起頭、像是在努力回想著什麼似的,「……就是在那個有紅圍巾的地方……嗯……是什麼來著?真是的、想不起來啦!」

 

兩個男人的表情先是有點錯愕、接著又一同笑了起來。佑上前摟住她的肩,「好了、姐……該上樓了。」

「拜拜啦、晉作!要多來長屋玩——咦?」

 

 

槿的酒好像醒了點。她幾乎佔領了整個沙發、並毫不客氣地把腳搭在沙發另一側的佑的腿上,茶几上扔著泡芙的包裝紙,只不過裡邊的東西早就進了她的肚子。失去沙發主權的小金和芝麻有點幽怨地在小窩裡盯著他們倆。佑有點無奈,「……吃完了吧?那差不多該回去睡……」

「你想不想去哪裡玩?」她突然來了精神,「……我今天都和龍馬商量好了、接下來可以請幾天假……難得你這次回來待這麼長、之前都沒空帶你去玩……」

「……姐想去哪我就去哪。」

「真是的、你肯定也會有哪裡想去啦——回美國之前想去的地方、肯定會有吧?」

 

「……姐。」

「怎麼啦?」

 

他深吸了一口氣,「……我可能不會再回美國了。」

「……欸?」

「……我準備在這邊找個工作。其實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本來想著都確定好了再告訴你。在美國的每一天我都……我想多陪陪你。」

 

「……好喔。」她笑起來,「不過、那你也先想個要去玩的地方嘛!我都準備好要出去了——」

「……姐是笨蛋吧、出去玩的話小金和芝麻誰來照顧啊?小金本來就挑食、我不在的話他會更……」

「那種事讓龍馬和高杉來幫忙就好啦!更何況還不是因為你每次都偷偷喂那麼多肉乾……」

 

……。

 

我有個願望,隱刀想。

不過可能也不算是一個願望、應該說是好幾個願望?

 

我想想……我希望下輩子還能和大家在一起、大家要是關係都能變好就好了。到那個時候、人們也應該不用再打仗了吧?

……尤其是你和晉作。你們兩個肯定會互相瞧不上、要是在一起不會打架就好了……

……。

嗯……還有……

如果你不討厭我的話……希望下輩子你還能……

……還能來做我的弟弟。

 

她整理了一下墓前有點褪色的紅圍巾,「……我該回去啦。……晉作還在等著呢。再見啦。」

碎碎念

本來想純歡樂的結果寫著寫著又霸凌了家弟

弟啊轉生了之後帶著前世倆人做過的記憶然後在這一世眼睜睜看著姐和別人好上,怎麼有這麼慘的人!(

​想給個HE卻敗給現代法律,這就是骨科的魅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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